我頭上系著眼罩，好像戴了個潛水面罩。只是我的視野里看到的不是魚，而是一套單間公寓搖擺不定的影像。
我走向前，想進浴室看看。感覺有點暈船，我一頭撞到了墻上。真讓人尷尬。我又試了一次，結果撞上了門框。
“你瞬間轉移了嗎？”Halstead Property 房地產公司數據科學家兼軟件工程師杰森·達西（Jason Darcy）問道。
我這次到 Halstead 曼哈頓總部來，是為了測試公司正在研發的虛擬現實技術。我已經使用三星 Gear 虛擬現實頭盔查看了紐約西村一套 400 平方英尺的轉售房。
不過讓 Halstead 團隊最為興奮的，還是位于皇后區阿斯托利亞的一幢目前還沒有建起來的四層樓房。Halstead 聘請了一家名為 Virtual Xperience 的虛擬體驗公司，令其根據建筑規劃創作虛擬效果圖。Halstead 的想法是讓潛在買家戴上 Oculus Rift 頭盔，在建筑中“走走轉轉”。體驗來得越真實，客戶就越有可能愿意在施工人員甚至尚未破土動工前，就為這處房產支付近 198 萬美元的要價——至少他們是這樣希望的。
三星 Gear 虛擬現實頭盔能讓你“走”進公寓，巡視四周景致，甚至雙腳都不必踏進房間。圖片版權：Jennifer S. Altman/《紐約時報》
“我們的賣點在于情緒，并且將這種情緒與影像連接起來，”Halstead 母公司泰拉控股（Terra Holdings）負責數字營銷的高級副總裁馬修·J·萊昂內（Matthew J. Leone）說道。“想象一下，買家走上露臺時會想：‘如果我買下這套房子，坐在這里吃早餐，我就能看到和眼前一模一樣的景色。’這真的很不可思議。對一個售房員而言，這簡直是夢想成真了。”
所以我瞬間轉移了嗎？因為頭盔讓我非常惡心，所以我不停地碰到虛擬墻壁。這兒可不是進取號星艦啊。
Halstead 表示，公司今年將在辦公室引入三維顯示器和虛擬現實頭盔。有此計劃的經紀公司并非只有 Halstead 一家。綠地森林城合資公司（Greenland Forest City Partners）和道格拉斯愛莉美房產公司（Douglas Elliman Real Estate）也希望在未來幾個月加入虛擬現實技術，還有一些尋求自身競爭優勢的個體經紀商也紛紛效仿。而如果要為高端買家創建虛擬定制空間，數字設計公司要收取上萬美元的費用。
這項技術有望引發房地產行業的變革。有人說，有了它找房就更高效了。虛擬現實可以幫助減少搬入新城市或在國外買房的壓力，還可以讓購房者看到正在開發的房屋建成后的樣子。
用虛擬現實視頻展示的佛羅里達州坦伯利海洋俱樂部（Turnberry Ocean Club）公寓未來的水景。圖片版權：ARX Solutions
在一些情況下，為客戶提供虛擬現實技術帶來的興奮放大了它的重要性。一家公司一直對其虛擬現實原型機秘而不宣，生怕被競爭對手偷走。然而這項技術是否已經做好了廣泛使用的準備、消費者是否真的買賬，都還是未知數。
現在可供消費者使用并且日益流行的是三維漫游技術（3D walk-through）。這項技術是對十年前風靡一時的全景相機的升級。該技術不需要頭盔，使用者只要拖動鼠標或利用電腦鍵盤和設備上的方向鍵，就可以瀏覽各個房間，放大查看細節。Halstead 如今有 30 套房源可使用三維漫游技術查看，其中一套位于西村的科妮莉亞街，不過 Halstead 的目標是使其覆蓋公司的全部房源。萊昂內稱，在瀏覽提供三維漫游服務的房源時，人們停留的時間比瀏覽不提供該服務的房源長 10 倍。
布魯克林 State 街 265 號一幢 20 層的公寓樓 The Boerum 預計今年年底完工。但在開發商兼設計師弗蘭克（Flank）的展示廳里，經紀人已經將具體公寓的效果圖投放在了大屏幕上，用 iPad 就可以四處瀏覽。他們甚至還能帶著潛在買家到窗邊看風景，其中的景象是用無人機捕捉的。這樣購房者就會知道房間的視野是否會被其他建筑遮擋，等等。
有些虛擬效果圖甚至還要更復雜些。數字設計公司 ArX Solutions 的負責人岡薩洛·納瓦羅（Gonzalo Navarro）創建了一些三維漫游圖，可以展示價值數百萬美元的公寓里具體的家具、藝術品和設施。
用虛擬現實視頻展示布魯克林 Prospect Heights 的一處正在開發的房產將如何融入周邊綠色空間。圖片版權：VUW Studio/綠地森林城合資公司
“試想一下，你開了一張 3000 萬美元的支票卻什么都沒看到，心里會是什么滋味，”納瓦羅說。“有了我們的努力，建筑無需完工，就能給你最近距離的體驗。你可以感受它的大小，了解它的結構。”他的無人機不只是拍照片，還拍了視頻。所以他說，如果街上特別喧鬧，“我是騙不了你的。”
納瓦羅創建的虛擬公寓成本將近 10 萬美元，耗時數月才最終完成。納瓦羅說，人們可以使用 Oculus 頭盔查看，但大部分客戶不會這樣做。在向開發商坦伯利聯合公司（Turnberry Associates）展示位于佛羅里達州陽光島海灘、高 54 層的坦伯利海洋俱樂部公寓（Turnberry Ocean Club Residences）效果圖時，納瓦羅動用了一面巨大的電視墻，公司高管不必戴眼罩就可以在虛擬建筑中四處參觀。他說：“我們不希望這些來開 7000 萬美元支票的人被我們弄得暈頭轉向。”
道格拉斯愛莉美的首席技術官杰弗里·赫梅爾（Jeffrey Hummel）表示，盡管虛擬現實給我們帶來了一定程度的驚喜，但和所有新技術一樣，我們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之前擔任金融服務主管時，赫梅爾曾給他的規劃團隊采購了幾副 Google 眼鏡做測試。“我們所有人都得了紅眼病，”他說。
要快速解決這一狀況，當然是用 Google cardboard 紙板虛擬眼鏡，價格一般在 10 美元以下。地產中介公司柯克蘭集團（Corcoran Group）的助理經紀人蘭迪·巴魯赫（Randy Baruh）訂購了幾副這種眼鏡，并打算在上面印上他的聯系方式和柯克蘭的標志。他說他會在開放參觀日將這些眼鏡和他的展示板一起發給來客。（展示板上的快速響應碼會啟動虛擬現實應用。）他已經與總部位于紐約的 ProMedia 制作公司簽訂了合約，為一些房源創建虛擬現實參觀服務。“在如今競爭異常激烈的環境下，這是讓房產脫穎而出的一個途徑，”他說。
為達到三維效果，柯克蘭集團的一套房屋內安裝了多個攝像頭，實現各角度的無縫結合。圖片版權：Michael Canzoniero/ProMedia
Halstead 的萊昂內表示，虛擬現實最終將可能使開放參觀日退出歷史舞臺。“如果你身處異地就能查看房源，事先獲取了更詳細的信息，然后再親自來看一看，這樣買房會變得更加簡單，”他說。
道格拉斯愛莉美的赫梅爾提出，在頭盔技術“成熟”之前，最好先在選房辦公室里安上弧形大屏幕。他說眼罩可能更適合國際買家，讓他們在“花大錢坐飛機趕來前”能先評估一下房源。
綠地森林城合作公司表示，它的全沉浸式虛擬現實技術已經蓄勢待發。本月晚些時候，前來布魯克林 Prospect Heights 新建的 550 Vanderbilt 公寓大樓售樓處的買家就可以戴著頭盔，步入建筑周邊規劃的占地八英畝（約 3.2 公頃）的公園體驗虛擬之旅了。
至于我在 Halstead 總部的測試嘛……摘下 Oculus 頭盔后我還是感覺有點反胃。不過萊昂內已經在和他的團隊討論怎樣提升這種虛擬體驗。今年晚些時候，觸覺技術將使用戶可以用自己的雙手去感受虛擬世界，比如打開衣柜門，感覺水龍頭里流出來的熱水。達西說，嗅覺和味覺技術也正在開發中。
萊昂內補充道：“新切的檸檬和剛出爐的餅干將會與現實生活中你在家里體驗到的一模一樣。”
